病案二系统性红斑狼疮伴狼疮肾炎案

章某，女，26岁，江苏如东人。初诊日期：-11-22

主诉：反复关节疼痛，双下肢浮肿5年，加重半年。

患者5年前因反复关节疼痛，伴双下肢浮肿就医院，查ANA：（+），抗ds-DNA：（+），尿蛋白：（+++），24h尿蛋白定量：mg。诊断为系统性红斑狼疮；狼疮性肾炎。服用强的松15mg/d，症状消失，抗ds-DNA转阴，尿蛋白（+）。近半年来诸症加重，年6月5医院，予强的松，氯喹等治疗，症情平稳。现服强的松5mg/d，苯磺酸氨氯地平5mg/d，氯喹0.25g/d。刻下：患者无明显不适，面部潮红，蝶形红斑，纳谷可，夜寐安，二便自调。测血压：/70mmHg，苔薄白，脉细小弦。中医诊断为阴阳毒，属瘀热内蕴，肝肾阴虚证。治宜化瘀清热，滋补肝肾。

处方：①痹通汤，青风藤30g，金刚骨50g，生黄芪30g，萆薢30g，生熟地各15g，炒黄柏10g，山茱萸10g，凤凰衣8g，莪术6g，赤芍20g，粉丹皮15g。（14帖）②扶正蠲痹I号胶囊，每次1.6g，每日3次口服。③苯磺酸氨氯地平片，每次2.5mg，每日3次口服。

二诊：-12-08BP/80mmHg，症情稳定，苔薄白，脉细小弦。药合病机，效不更方，守上治疗方案。

三诊：-12-22今查尿常规：蛋白（++），红细胞0-2/HP，白细胞0-2/HP。BP/80mmHg，药后症情平稳，现服强的松2.5mg/d，氯喹、苯磺酸氨氯地平片已停服，纳可，便调。苔薄白，质衬紫，舌体瘦，脉细小弦。处理：守上治疗方案。

四诊：-01-07症情稳定，今检查尿常规：尿蛋白（+），红细胞0-1/HP，白细胞0-3/HP。停服强的松已两周，纳馨，二便正常。苔薄白，质衬紫，脉细小弦。处方：①痹通汤，青风藤30g，金刚骨50g，生黄芪30g，泽兰泻各20g，炒黄柏6g，山茱萸10g，凤凰衣8g，莪术6g。赤芍20g，粉丹皮15g，漏芦10g。14帖。②扶正蠲痹I号胶囊，每次1.6g，每日3次口服。

五诊：-01-22今查ESR：6mm/h，尿常规：蛋白（+），红细胞0-3/HP，白细胞0-1/HP。药后症情平稳，自觉无所苦，纳可便调。舌苔薄白，脉细小弦。药既获效，率由旧章。上方改漏芦15g，加金樱子15g。14帖。扶正蠲痹I号胶囊用法用量同上。

-02-10症情稳定，守上治疗方案配药一次。

六诊：-03-07症情稳定，自觉无所苦，尿常规：蛋白（+），苔薄白，脉细。宗原法继进。处方：①痹通汤，金刚骨50g，山茱萸20g，淫羊藿15g，枸杞子15g，菟丝子15g，牡丹皮10g，赤芍10g，白花蛇舌草20g，漏芦10g，白槿花10g。14帖。②扶正蠲痹I号胶囊，每次1.6g，每日3次口服。

七诊：-03-27西药强的松已停服4月，近日觉疲劳，尿常规：蛋白（++），口腔溃疡，二便正常。苔薄白，脉细小弦。处方：痹通汤，青风藤30g，金刚骨50g，生黄芪30g，泽兰、泽泻各30g，炒黄柏8g，山茱萸10g，凤凰衣8g，莪术6g，赤芍20g，粉丹皮15g，漏芦15g，金樱子15g。14帖。扶正蠲痹I号胶囊用法用量同上。

八诊：-04-19尿常规：蛋白（++），隐血（+），红细胞0-5/HP。最近学日语，较疲劳。苔薄白，质紫，脉细小弦。嘱其劳逸结合。处理：守上治疗方案。

自-05-05至-10-21患者坚持用药，处方基本无变动，多次复查尿常规均显示蛋白（+～++），其偶有疲劳感，余无不适，症情稳定。

九诊：-10-21怀孕已两月，自感无不适，带下粉红色，纳寐均可，二便自调。今查尿常规：白细胞（+++），隐血（++），蛋白（-），ESR：28mm/h。

处方：生黄芪30g，泽兰、泽泻各30g，广地龙15g，地榆炭20g，茜草炭20g，青风藤30g，金刚骨50g，白茅根30g，土茯苓30g，枸杞子15g，炙牛角腮30g，油松节30g，凤凰衣8g。30帖。扶正蠲痹I号胶囊用法用量同前。

十诊：-01-09今查：ESR35mm/h，尿常规：隐血（+），蛋白（+）。怀孕5月，略微恶心感，自觉无明显不适，胃纳好，二便调，夜寐安，苔薄黄，舌红，脉滑数。处理：守上治疗方案。用药结束待生子后复诊。

十一诊：-11-01分娩后停药二月，近查各项风湿指标正常，尿蛋白（+），其妹诉症配药。处方：扶正蠲痹I、Ⅱ号胶囊，每次1.6g，每日3次口服。

后患者至今一直仅服用扶正蠲痹I，Ⅱ号胶囊，定期复查，三年来无病情反复，其子康健。年又怀孕生育二胎。

此案例为红斑狼疮患者带病孕育的成功案例，因辨证准确、用药精当，使患者成功的停用所有西药，包括长期服用的糖皮质激素，停药后在中药作用下，不仅病情得以良好控制，无反复，更使患者成功产下一康健的宝宝，这足以让医者感到欣慰，更让其他有类似情况的患者看到希望。

朱婉华教授在治疗本病时认为此病的病机为瘀热内蕴，肝肾阴虚，故用药以化瘀清热，滋补肝肾为法。首诊以痹通汤为基础方，益以青风藤、金刚骨益肾壮督；生黄芪、生熟地、山茱萸补益肝肾；炒黄柏、赤芍、粉丹皮配伍，取之清热解毒化瘀之功效；值得重点指出用药为萆薢，《本草纲目》云：“长于去风湿，所以能治缓弱顽痹、遗泄、恶疮诸病之属风湿者……能治阳明之湿而固下焦，故能去浊分清”。朱良春先生对风湿痹痛常用萆薢，尤其以病情较重，或长期服用激素，或初用中药达不到疗效的患者，朱良春先生临床用药经验告诉我们，萆薢之功效不仅体现在善治风湿顽痹上，其更具有类激素样的作用。故在平素开方用药时，我们常佐以萆薢，往往能得到很好的疗效。

患者自初诊至年10月一直坚持用药，治疗大法无变动，处方亦无过多调整，期间成功停用所有西药后，好消息随即传来，其成功受孕。在之后的诊治过程中可以发现朱婉华教授舍去痹通汤益肾蠲痹之功，加强了补益气血，清热祛湿之力。患者长期患病，且一直用药，气血难免亏虚，机体免疫力低下，故选用朱良春先生常用的药对：油松节、炙牛角腮。油松节乃松树枝之结节，过去一般用于历节肿痛、挛急不舒，或跌仆损伤所致之关节疼痛、肿胀不适，多有验效，而朱良春先生在长期研索基础上，结合民间秘验，发现其有补虚之功，陶弘景谓本品：主脚弱。朱良春先生认为本品能提高免疫功能，对于体虚气弱者皆可用之。牛角腮，为牛角中的骨质角髓，朱良春先生经验认为本品性温，生于阳地与鹿角相类而通督脉，为血肉有情之品，善修补冲任之伤，具有养血益气，填精补髓，温补虚性水肿之功等。临床上，凡贫血者，三系减少，或仅血小板减少者，朱良春先生每以油松节、鸡血藤、牛角腮、仙鹤草同用，均可收良效，值得我们临证细心体会。患者孕2月，带下色淡红，尿常规异常，此乃湿热蕴下为标，肝肾亏虚为本，在补益肝肾同时，佐以土茯苓、白茅根清热祛湿效果甚佳。

其实对于这类病人，尤其在其怀孕前后期，患者在继续用药时常有“是药三分毒”的顾虑，不敢坚持用药，遇到此类情况，医者需要给予诸多心理安慰，加强劝导，同时更是对医者治疗水平的一个考验。此案例患者具有很好依从性，此乃关键，其从始至终均能坚持耐心用药，故在稳定病情的状况下诞下一健康的宝宝，真是皆大欢喜。朱婉华教授曾治愈多例红斑狼疮的女性，并使其顺利孕育生子。